賴賴家族聯絡簿

２０００年。秋

不知道為什麼　你總是無法控制的隨地尿尿

這已經讓阿嬤經常性的抓狂

而我

只有尿在我的棉被上　我才會抓狂

我總覺得是我的責任　沒把你教好

這天回家　又看你　神色緊張　表情不自然

天啊

只要你幹了什麼壞事　就這表情

你到底闖了什麼禍

四處尋找後　發現

你又尿在我床上

昨天才尿　今天又來

你真的把我惹毛了

我把你喊進房間　因為怕阿嬤發現

然後拿起紙筒　開扁

大多　

我是用聲音斥喝　這次　我太生氣了

我很不喜歡扁你的　任何暴力我都很排斥

可是

到底該怎麼教你　讓你清楚　

你的尿　該何去何從

我怒斥了你快半個小時

你全身發抖　滿眼是淚

我不同情你

罵完累了

看你擋在路中　我用手要推開你

你

竟然

咬我

非常用力的

我看到我的虎口處　血流如柱

忘卻疼痛

淚如雨下的看著你　說不出一句話

這就是你　報答我的方式嗎

阿嬤在房外敲著門　問　我們在幹麻

如果我開門　你肯定被丟掉

你為什麼會這樣對待我

我的手　仍在淌血

但是　心呢　

就這樣

我們面對面　我讓血繼續流

約莫２０分鐘

等血小板發生作用

不知道傷口到底多大

是否需要到醫院

到底該怎麼辦

看你發抖到趴在地上

你知道你闖大禍了

我最生氣　就是這樣了

發不出一語

我先去水龍頭沖洗傷口

然後到西藥房　買藥包紮

手的傷害遠不如心

你乖乖的回去你的狗窩

我們沒有說話

整個禮拜

我沒有理會你

即使是深夜　你的哭喊

我也視若無睹

甚至　要你閉嘴

你只是　低吟

也不知道為什麼

整個禮拜　你都沒亂尿尿

那麼

其實你是知道應該在哪尿尿的囉

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的手傷　足足讓我痛了一整個禮拜

由於細菌感染

這不大不小的傷口

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才痊癒

這是你這輩子　第一次咬我

也是最後一次